感受到男人揉搓肌肤的手停住,叶舒晚下意识咽了下口水。
凌渊面无表情地抬眸,盯她半晌,缓缓道,“孤若说是,难不成你还会治病了?”他一脸揶揄的看向她,就是随口一说。
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两眼,这小丫头古灵精的,搞不好哪天惹了他生气,为了求生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能够治好他病的话。
叶舒晚忽略他话中的调笑,认真拖腮琢磨了起来。
她记得小时候母亲因为所居的环境恶劣,着了凉,两条腿常年积寒,一到下雨天甚至会痛的打颤,下地都不能。
她半天没有动静,凌渊不由地睨了她一眼,见还认真了,觉得有些好笑。
脚踝生热,差不多了,凌渊替她拉回裙摆,叶舒晚把腿从他腿上挪开。
眼神乱飘,还是觉得不太自在。
“你猜的没错,这两拨人的确来自同一个帮派。”凌渊忽然道,没有征兆的接上她先头的话。
叶舒晚没有太惊讶,倒是早有预料,“叶舒月说的?”她问。
凌渊淡淡点头,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,转眸嗤笑道,“你们两姐妹的性子倒是南辕北辙,一个说是蠢货都玷污了这个词,至于你嘛……”他故作玄虚,非得留个悬念。
叶舒晚撇嘴,想翻白眼,又无可奈何,“殿下想怎么埋汰我,说吧,我都承受得住。”
凌渊侧过身,对她的话感到奇怪,“孤怎么就埋汰你了?”
叶舒晚生无可恋的抿唇,“我都在殿下身边待了那么久了,要是这点儿小意思都听不出来,早死了八百回了。”她的吐槽,堪称直率,直接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。
说的没错啊,他老是动不动就抽风阴阳,她不警惕的听着点儿他的语气,不知道早在哪个话头中间就被他掐死了。
“嘶。”然后她的脸就是一痛。
“诶诶诶……”她跟着他的手往前挪,伸手搭上他掐自己脸颊的手,想要拽走。
“错了错了。”她连连告饶,当然就是嘴上说说,心里才不觉得有错。
凌渊眯了眯眼睛,眼眸阴沉“你这不知好歹的,孤就那么残暴?”
他的脸色看着不太好,但和以前比简直太柔和了,就像太阳见了月亮,语气也没有危险阴气森森的,仔细听还能听出点儿宠溺。
叶舒晚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,竟然能从凌渊的身上察觉出宠溺,这跟沙漠里长蘑菇有什么区别。
“没有没有,殿下最温柔最和蔼了,就是天上的神仙都比不过。”她不要脸的恭维,漂亮话大箩筐,基本的事实懒得不顾了。
凌渊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,一脸古怪的看向她,这丫头……说的是他?
……
凤仪殿内,皇后屏退所有人,偌大宫殿只坐着她和一个母族的哥哥。
“哥哥,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宫里来了?”皇后坐在上头的凤椅之上,怀中抱着一只毛色灰黑的猫,金凤花染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猫的绒毛。
坐在下头的良英大将军看着上面的妹妹,微微蹙眉,没有理会她的话,“你还没找到机会将那个命定的凰星捏在手里?”
他质疑的语气听得皇后瞬间没了心情,脸色倏地沉下去,转头一把扔下怀中的猫,没有缓冲,看得人心惊肉跳。
“咚!”猫身实实在在着地,肉体碰撞发出闷响。
“喵!”蹭得一下窜走,只隐约看见一道残影,窜进了角落,剩下空气飘荡着一大摊细小的绒毛。
良英看向她,她这个妹妹自从进了宫性情变了太多,性子也越发古怪,与在家中判若两人。
“哥哥是在怪我无用吗?”她转眸盯着他,头顶的金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眼底的暴戾一闪而过。
良英眉头拧的更深几分,还是耐着性子提醒道,“我只提醒你,眼下已步入深秋,距离明年开春所剩不多,必须加快速度,捏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。”
他虽常年待在兵营,回京的日子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,但京中的事情他还是略知一二的。
“哥哥知道,太子护着那个女人你不好下手,只是你我都了解,太子其人就是饮血吃人的冷血怪物。”长久不了。
皇后轻轻阖眼,指腹按了按额角,无奈道,“话虽如此,谁知他这份短暂的兴趣会维持多久。”
前几日秋猎场上,太子分明对那女子兴趣正浓,大有不怠之势,令她头疼。
良英颇为思考,蓦地看向她,低声道,“那就想办法让太子厌弃了她。”
皇后按压额角的手停留住,缓缓睁眼,瞥眸看去,眉眼间的柔媚渐渐化为狠辣,红唇随即微微勾起。
这个时代本就对女子不公,那个小丫头还未经人事,所以众人的宽容用在她的身上,但……可就不一样了。
她心情大好,对着外面命令道,“把本宫的猫抱来。”
门外的婢女听到声音,如临大敌,急急慌慌的大肆寻找,那猫受了惊,必是躲进了某个不易察觉的角落,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到。
猫丢了,等于她们的性命也跟着丢了。
于是就出现了凤仪殿的婢女急红眼睛,一边抹泪一边往各个角落趴钻的讽刺场面,可惜,无人在意他们的死活。
“传萧太史。”殿内,皇后传了令。
……
深夜,太子府。
叶舒晚的院子,屋檐灯笼高挂,灯火通明,连同院子阴暗的角落一同进了光,像是提前迈入了新年般。
同样的,小蝶对此也很是困惑,“小姐,这不年不节的,突然挂这么多灯笼是有什么说法吗?”
美人榻前,鞋子东倒西歪的放着,叶舒晚倚在榻上,手上扒着葡萄,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嘴里,“这你就不懂了吧,院子亮着,游魂顺着光会找到屋子里的人。”
“游魂!什么游魂,小姐您可别吓我啊。”她的一句话,小蝶汗毛竖起,惊恐地左右瞟了两眼,缩着脖子双手抱肩磨搓着。
桌面凌乱,一摊葡萄皮,叶舒晚见吃的差不多了,冲小蝶翻了翻手,小蝶见状捞起水盆中的毛巾拧干递过去。
她接过,仔细擦拭了两遍,觉得没有黏腻感后放下。
小蝶还对她的游魂耿耿于怀,时不时地瞟两眼,然后又迅速收回来,闭上眼睛。
叶舒晚看得憋不住笑,不再吓唬她,“你忘了吗,今天是母亲的祭日。”
小蝶猛然抬眼,结结巴巴,“小姐,我……”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了,太该死了!
她用力拍自己头,不能原谅自己的错误。
叶舒晚深呼一口气,抓住她的手,弯了弯嘴角,“好啦。”
“小姐……”小蝶一眼愧疚,可人的小脸皱得跟个小老头似的。
“我没怪你,我决定释怀了。”她的语气平静柔和,一双好看的眼睛,一如洒落碎金的湖面,波光潋滟,看不出寂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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