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想去,叶舒晚最终被子一蒙头。
爱咋咋地吧,摆烂了,他不找上门,那就当没事。
早膳还没用完,青云找上了门。
叶舒晚看见他的那刻,手里的馅饼都不香了,脑瓜子嗡嗡的。
青云敏锐察觉到她面色的诡异,疑惑地摆了下头,他记得自己也没得罪过小姐啊。
他低了低头,双手抱拳,道出此行的目的,“小姐,殿下请您移步青玄殿。”
叶舒晚吃掉最后一口饼,顺手拿起桌边的奶茶搓了口,埋头含糊不清地道,“这个……就没必要了,殿下有什么事直接叫你传个话就好了吧……”
青云眸色一惊,盯着她的眼睛,微微探出头轻声道,“殿下说您若是不去的话,后果您要自己想清楚了。”
殿下太厉害了吧,居然料到小姐不会主动答应去青玄殿,走时特意叮嘱了这句话。
余音掉落,叶舒晚倏地一下站起身,双手撑着桌面,庄重道,“我去!”
“小蝶,把殿下送给我的兔子抱来。”转头对着小蝶道。
她用力抿了抿唇,昂首挺胸踏着视死如归的步伐,迈上一条不归路。
待真正来到青玄殿门前,她意料之中的退缩了,她抱着怀里的兔子,在门前来回踱步,始终缺一口气,不肯迈进去。
她踌躇不决,犹豫再三,一个利落的转身就要跑。
等会儿再说吧,他又没现在就得来,再拖拖。
“进来。”屋里的人可不给她这个当逃兵的机会。
叶舒晚脚步一僵,顿时感觉身子都木了,麻了,她闭了闭眼睛,深呼吸,以防自己一会儿一着不慎让他吓过去。
她憋了口气,双颊膨胀鼓起,再次睁眼时,一双水光潋滟的双眸爬满笑意,嘴角笑容如海浪般一波波荡漾开来。
跨过红色的门槛,叶舒晚的目光掠过大殿粗壮的柱子,停留到坐着书案前的男人身上。
男人薄唇轻轻抿着,深邃幽沉的目光专注手上的书籍,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闯入。
叶舒晚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,莫名有种打扰人的负罪感。
正当她考虑要不要出个声提醒他一下的时候,男人率先开了口,“过来。”
他抬头睨了她一眼,放下手中的书,修长的手指从一堆奏折中随意地拿出了一封,明黄色皮的奏折衬得他的肤色分外白皙。
叶舒晚一脸茫然,怀中的兔子不安静地窜了两下。
“看看。”他瞧了眼她怀里的兔子,挪开眼神,一双深幽的黑眸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情绪
叶舒晚低眸,看着自己面前突然递过来的奏折,手指缩了缩,蓦地伸出一只手接过。
“什么?”她喃喃问了句,抱着兔子的姿势改抱为夹,中途怕摔到它特意窜了窜胳膊,小心打开折子,垂下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一掀一落。
看清折上的内容,她眸底猛然一震,不敢置信地看向他,“叶致远他……”
自叶舒月被抓了后,叶致远这段时间暗地里的小行动越发频繁不断,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危险,其中竟然出现了鹄人的踪迹。
祝德明。
想当初她被强行关进云襄阁,没日没夜的痛苦全是这个人带给他的,说吸收什么狗屁的日月精华,让上天满意,连续五六天不让她睡去,给她用了水滴刑。
房檐的脏水一滴一滴没有停歇的落下,她到现在都记得散发恶臭的黑水触及她肌肤犯呕的滋味,视线没有被夺去,余光能够瞥见脸上的余水。
“啪!”折子被她一把甩到地上,浑身血液倒流,手脚冰凉好似被人按压进冰天寒地的雪窟,反复碾压一通,丧失最后一丝温度。
她剧烈的反应是凌渊意想不到的,他之所以叫她来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她看看,她的好父亲这段日子做了些了不得的大事。
她怕摔到兔子,强忍着即将崩坏的身躯,手指都在打颤,缓缓蹲下身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到地上,确认四只脚着地,才送了手。
凌渊垂眸凝了眼,弯了弯唇,“这么喜欢这只兔子啊。”
叶舒晚忍了又忍,才勉强没让自己声音掺杂太多的不好情绪,“殿下送的,我自然要当宝贝养着,况且我也的确喜欢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。”
凌渊对她毫不避讳的回答习惯了,不经让他回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小丫头大胆,没有了解到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就敢凭空扑上来,抓着他的袖子说爱慕。
现在想来,他当时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,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,连人都没搞明白,竟然那么轻易的饶过她了。
简直不是他的行事作风,按照以前他绝对是要折磨一番丢下悬崖喂狼的。
他在这头思绪飘回了以前,叶舒晚在另一头陷入了上辈子的痛苦记忆。
脸色血气全褪,嘴唇苍白,如同腊月寒雪。
她蹲在地上抱着手臂蜷缩一小团,低低唤了声,“冷。”
凌渊眼见她的神情越发奇怪,眉头拧了拧,嗓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泄露出了一抹紧张,“你怎么了?”
虽然入了秋,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冷成这样。
“冷……”叶舒晚没有反应,只是死死抱紧自己,身体越来越僵冷。
“叶舒晚。”凌渊从坐上离身,来到他面前跟着蹲了下来。
他拍了拍她的肩膀,眸色深寒一片。
叶舒晚颤抖着抬眸,眼前的光亮下降了一个度,男人俊美的面庞渐渐模糊,直到彻底没入黑暗。
昏厥前,她感受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,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掌揽上自己的腰肢,一种名为安全感的情感直击她的心尖。
寝殿内,紫金香炉燃起袅袅薄烟,味道安心。
宫中的几个御医全部被青云一并‘请’了过来。
前几天才观赏了一场闹剧的张太医,勉勉强强地保住了自己头上的帽子,这会子儿满头大汗地替榻上的女子诊脉。
那位青云大人叫他来的时候,他第一反应就是跑,皇帝陛下那处还好说,要是给太子殿下的人诊错了脉,可就不是帽子丢了那么简单了,那是祸及九族的大祸啊!
他战战兢兢地隔着帕子摸脉,反反复复,不敢轻易发言。
看这一屋子的御医就能知道榻上的这位对太子殿下有多么重要,他们惶恐的同时,也不由地心生震撼。
太子竟会对一个女子那么好吗?而且这女子还是向来与太子不对付的丞相之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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