呵呵。
俩人视若无人,拌嘴互噎,好像一下子拉近了距离,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,她也不再是要为国牺牲凰星。
王白凤憎恶的目光瞟向旁边的二人,她双膝跪在冰冷的石地,细碎的石子硌得膝盖通红一片,更有棱角锋利的钻进肤肉,痛彻心扉,柔情似水的眉眼控制不住地打颤。
小贱人,耀武扬威,故意跑到她面前显摆自己和太子的关系。
她的月儿下落不明,这个小贱人过得如此滋润,凭什么!
还有叶致远这个糟老头子,一大把年纪身体都不行了,还要跑到外面乐不思蜀,沾花惹草。
叶致远突然失踪这两天,别提她有多开心,这么多年,尽管没有为他添个儿子,但好歹也生育过半个女儿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现在说翻脸就翻脸,简直不把她当人看。
她眼中对叶致远的厌恶痛恨浓重难掩,多年来的忍耐讨好换来的就是干脆的一巴掌。
撕破脸反抗?
不行,月儿生死未明,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叶致远了,只有靠着他才有寻回女儿的希望。
“相爷……”轻薄的绢帕虚掩嘴唇,哭哭啼啼,泪眼婆娑,晶莹的水光倒影出月亮的轻影。
王白凤的一生都用在了研究拿捏叶致远的心还有叶舒月的身上,叶致远狰狞可怖的表情略有动容,绷紧的嘴角动了动,眼底的怒气褪去小半,他盯着她,“这几天,你都做了什么?”自上而下的仰视,仿佛脚下是一只没有人权的宠物,不必给什么脸面。
“相爷,您忽然失踪几日都没回来,凤儿还以为您被扣进了宫,遭遇不测,为了防止府内的奴才胡乱传递消息出去,这才封了相府的大门。”她振振有词的说道,逻辑清晰,没有半点儿纰漏。
倒是真的说的过去。
叶致远眯了眯眼睛,目光审视着脚下他这个最爱的女人,“真是这样?”问道。
语气仍旧怀疑,但不难听出消除了点儿疑心。
“自然,相爷待凤儿如同再生父母,凤儿拥有的所有都是您赏赐的,做了吃里扒外的事情凤儿良心难安。”指尖抹了抹眼角,眼角红了一片,泪珠甩落地面,一滴清晰的泪痕显现。
亲眼看见叶致远从怒火燃燃到缓和,叶舒晚已经见怪不怪,曾经在府里这些事几乎天天上演,王白凤的三言两语甜言蜜语总是可以轻易哄好叶致远,不管做了多少事都可以随意原谅,哪怕她杀了人。
好本事,她得学学啊。
叶舒晚脸色恢复淡漠,目光凝向门前的两人,就见叶致远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王白凤牵了起来。
“起来吧。”叶致远道,语气俨然没了火气,与王白凤的相处如往常相处一般。
王白凤搭上他的手,顺着他的力度俯过去,腿部一软,双膝一弯,就要径直对着砖地直直嗑下去。
叶致远眸色一惊,赶忙手臂一环,护住她的腰身,把人向自己的怀里带去。
王白凤整张脸跌进了男人的胸膛,额头蹭过肚腩,下意识屏气,脸色产生微妙的变化,欲拒还迎地抵了抵叶致远的胸膛,低声细语道,“相爷,太子殿下和晚晚是来相府做客吗?妾身下去准备招待的饭菜。”
她善解人意,还主动提出备饭菜招待客人,长睫倒挂的泪珠在夜晚的光线下,一闪一闪的烁动,看得叶致远心头为之一软。
余光瞥见她脸上的巴掌印,不由生出几分愧疚,“好了凤儿,先让婢女替你擦药,接下来的事你就不必参与了。”
有些事情她没必要听,她因为月儿对叶舒晚向来不喜,府里这么多年,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,不过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懒得理会她们后宅的争斗,不代表他毫不知情。
要是看见他对叶舒晚态度放缓,保不齐暗地里动起手脚,妇人之仁会坏了他的大计。
王白凤低了低头,十分乖巧,“嗯,好吧,那凤儿就先下去了。”没有拒绝叶致远的话。
她退开叶致远的身边,朝凌渊恭敬的俯了俯身。
凌渊一双漠然的丹凤眼溢出一抹厌恶,别开脸,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。
王白凤察觉到凌渊的不屑厌恶,脸色微变,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控制住自己脸部颤动的肌肉。
她又侧过身看着叶舒晚扯了扯唇,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。
叶舒晚冷眼凝着她的伪装,表面纯善温贤,内里早已腐烂发臭,一刀划开,流淌的脏水污了脚下这块地方。
王白凤眸色稍动,又被她很好的掩掉,转身退离众人视线。
叶致远回过头,沟壑淋漓的脸用尽毕生力气扯出一个谄媚的弧度,“让太子殿下见笑了,坐下来吃顿用顿夜宵吧。”他仰头瞧了瞧天色,还不算太晚。
“不必了,叶丞相把我母亲的东西交出来就行了。”叶舒晚出声,打断他的没话找话,直奔主题。
“唉。”叶致远叹了口气。
猛地拍了下膝盖,“瞧爹爹这记性,轻竹的东西都被我存放在专门的地方了,这会儿突然要找反倒想不起了。”
叶舒晚偏头嗤笑,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意,“叶丞相现在才说忘记,是在耍我和殿下吗?”她白皙的脸挂着笑,露水般纯净的眼眸深如黑渊。
一旦涉及到母亲,她保持不了冷静,虽然知道叶致远不会轻易交出来,亦或他口中的东西根本不存在,但现在摆到了眼前,她还是很不爽。
直接说她一个人叶致远不会太在意,凌渊捎带进来就截然不同了。
凌渊跟个阎王似的,敢耍他的人?还没出生呢。
凌渊听到她的声音,转眸看向僵在原地的叶致远,眸色深了深。
叶致远神情肉眼可见的慌乱,摸了摸脖子,低头,“不敢,臣为了避免睹物思人,将原配夫人的东西皆完善封存了起来,臣前几日偶然想起,只能以不太好的法子拉晚晚过来见面。”
他几句话解释了他不当行为背后的目的,又不露声色地向叶舒晚和凌渊表露了把对周轻竹的感情,一箭双雕,无懈可击。
虚伪的嘴脸看得叶舒晚作呕,好厚的脸皮,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,面对凌渊的时候也是如此,想当初也是凭借着厚脸皮贴上的他,只不过应用的场景不同罢了。
第一次有点儿唾弃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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